她的声音焦急而高亢,铺子里的人大概早已歇下了,好一阵,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,门便吱呀一声拉开。
一个长相清瘦的伙计站在门口,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意。
南秋月扑上前去,语气里满是焦急,“阿福,小沈大夫呢,我要请小沈大夫。”
阿福是聚仁堂的伙计。
听到让他去请东家,他略有些为难。
这个时辰了,东家早就回去了。他看着南秋月焦灼的脸色,想了想道:“秋月嫂,东家早就回去了,若是不着急......”
“阿福,那你帮我去请东家到我家一趟,泰来,泰来出事啦——”话音刚落,南秋月又大哭起来。
阿福吓了一跳,赶紧道:“秋月嫂你莫着急,我这就去请东家。”
看到阿福匆匆出了门,南秋月又抹着眼泪高一脚低一脚往家里走。
云县城内就那么些人,大家平日均有来往,彼此之间也很熟悉。她刚到家没多久,阿福便背着药箱跟在沈含山身后进了屋子。
有好心邻居的帮助,李泰来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衫。
从开始到现在,他一直睁着眼木然地瞪着屋顶,一动不动。
有一度,南秋月甚至都以为他没有气了,直到看见他胸口的起伏,触摸到他温软的身体,才确定他还活着。
沈含山面容清隽,神态温和,他走到床前,俯身看了看李泰来的面色,才将白色的长衫一撩,坐在了床前矮凳上。
南秋月站在身后举着灯,等他把完了脉,方急切的问:“沈大夫,泰来究竟怎样啊!”
沈含山也不答话,接过南秋月手中的灯,举到李泰来腿前仔细看了一阵,“现在我需要为他清洗伤口,秋月嫂,你去烧些热水来。”
南秋月擦着眼睛出去烧水了。
沈含山打开药箱,拿出一些瓶瓶罐罐,将各种药粉混合在一起,缓缓道:“李公子,你这腿已经伤了筋骨,就算治好后,恐怕也会留下腿疾。”
李泰来恍若不闻,眼睛木然的盯着顶棚。
沈含山暗暗叹口气。
李泰来勤奋好学,前两年便已中了秀才,原本可以下场考个功名,如今好端端的遭此厄运,恐怕仕途这条路就断了。
这世上最怕的不是眼前的窘迫,而是心中所有的希望。
他如今最难治的恐怕不是腿,而是心。
南秋月已经端了一盆热水进来,或许是走路快了些,她身边掠起的风一下扑灭了桌上点着的蜡烛,整个屋子又昏暗了些。
她将盆放到地上,又重新去点蜡烛。燃起的蜡烛照亮了她揉的红肿的脸,看上去越发显得苍老憔悴。
“沈大夫,泰来的腿......”她一脸担忧,但眼里却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沈含山从盆里捞起浸湿的软帕子,覆在李泰来腿上。原本一直不动的李泰来,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