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容走着吃了一惊。自离开土坪除爸妈无人知她曾经叫黑崽。下乡后她也只告诉过史蕾,史蕾偶尔开玩笑会这样叫她。同组男知青或许有风闻?
在外从来没有人叫她黑崽,还如此歇斯底里!
按说起码要站下来。但韩方给她的印象是文质彬彬的,她以为是哪个知青在装疯,还是走自己的。
韩方便又祭出第二件法宝:“喂,我是彻地鼠——你取的名字!”
白容这样的好女人所瞩目,瞩目与情深是不一样的。知青赤脚医生韩方鼎鼎大名,得过许多表彰,他情深的凝视,白容又何尝不知呢!
男女之别,女的对印象好的男生不会直视,都是用眼睛的余光或眼角去瞥,快速闪一眼。
男的这样闪视令人反感。女的这种偷瞄恰恰是传情达意的主渠道。所以白容一直在故意回避韩方。
她现在听他这样说,就连忙转身,笑着大声问:“彻地鼠!你有事?”
“我的事,就想请你进来转一下。”
她便转过身朝医疗站走了过来。
白容进门就被满壁贴着的英文单词吸引了。那竟不是些蝌蚪笔画,而是有生命有感情之物,是些小不点,是些小矮人。
韩方订了英、德语的医学期刊,正攻外语,他的记忆甚佳,一墙的单词两天就记熟了,换成另一张。
白容在单词壁前站了会,听见手术室有响动,走去看。
是个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婆,想要下床。
老太婆砍柴摔下丈多高的崖坎,小腿被石头割开一道L形伤口,韩方为她做了伤口缝合后,叫她躺着休息会。
白容便将其扶出来坐着。
老太婆打双赤脚,摔伤后自己将所穿破衣撕成布条包扎伤口止血,家景可见一斑。韩方便给老太婆开中药消炎吃,未用西药抗菌素。
收了治疗费一角,中药一角,共两角记在账上,对她说年终大队还可报销一半。
“你过两天来换药不收你的费。”
老太婆千恩万谢,不要白容搀扶自己便回去了。
白容既开了头,就经常到医疗站来学他贴在墙上的英文单词,并借他的外文书和刊物去看。
韩方学外语是为了在医学上深造。白容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有谓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,好之者不如乐之者”,韩方是好之者那她可以说是乐之者,她有语言天赋。
这天下午,白容正站在医疗站墙壁面前默英语单词,背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女人痛苦的哼唧。
回头见两个男人抬个女的进来,女的坐在箩筐内的小木凳上,下面是草灰,抬后面的男子一手将她扶着,一望而知是难产。
白容心怦怦跳,赶快拿本桌上的期刊,就跑到门外去了。
当地有接生婆,接生韩方都是第一次遇到,更别说难产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