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妇人的应允,徐守光和晁千代二人道了声叨扰了,便进了屋内。这屋内陈设十分简单,就一张桌子三张板凳,其他多一件都没有,不过估计这妇人也是勤快人,打扫的倒是挺干净。
妇人安排二人在桌前坐好,便去院中灶台上取了几个饼子,端到桌上,不好意思地说到:“家中就只有这些粗粮了,让二位客人见笑了。”
“大婶客气了,我们这一路尽是吃些野果子,如今还能吃到饼子,已经是珍馐了!”
徐守光一边寒暄着,一边接过饼子。
妇人又盛了碗水给二人,然后招呼安静思:“儿啊,你去门口看看你阿爷回来没?”
安静思听罢应了声,便要去到门外,临出屋之前,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跑到妇人面前,从怀中掏出徐守光给他的野果,递到妇人手中,说到:“娘,你先吃个果子垫垫肚子。”说罢,便出门去了。
过了好一阵子,徐守光突然隐约听见屋外似有几声狗叫,紧接着便传来安静思的声音:“虎子!虎子!你怎么了?”
听这声音有些急,屋内三人纷纷站起身来向屋外跑去。三人刚跑出草屋,就看见安静思在不远处蹲着,他身前的地上侧躺着一条细犬。这细犬身上满是伤痕,一条后腿上更是血呼啦嚓的,看痕迹像是被藤蔓缠住过。
“虎子!怎么就你回来了?孩子他爹呢?”妇人出门后左右寻不见丈夫,便也不管这名唤细犬听不听得懂,说不说得出,只是焦急地对着它一通哭喊。
细犬见着妇人,努力想站起身子,无奈受伤太重了,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,只得趴在地上不住地哀嚎,像是想表达什么似的。可无奈这妇人终究还是没办法听懂,急得直跺脚。
晁千代看着眼前的细犬,嘴里似乎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林子啊树藤啊什么的,过了一会,晁千代对着母子二人问到:“这附近可有很多树藤缠绕在一起的林子?”
“有很多树藤缠绕在一起的林子...莫不是...百草林!”安静思一脸吃惊的看着晁千代:“晁姐姐怎么会知道百草林?”
晁千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对安静思说:“你阿爷去了百草林。”
听晁千代这么一说,妇人顿时嚎嚎大哭起来。
“大婶!大婶莫哭,你与我们说说,究竟是怎么了。”徐守光边说边轻推了一旁的安静思,使了个眼色,意思让安静思去安慰下他娘。
“这百草林方圆几十里,传说是上古神农氏尝百草之地,之前曾听老人们说百草林中长有珍稀的灵芝,但林中毒花毒草丛生,毒虫猛兽肆意横行,据说没有人能进了百草林后出来的...”安静思边轻抚着妇人的背,边抬头对着徐守光说。
“既然这百草林如此凶险,你阿爷去里面做什么?”徐守光问到。
“应该是去采灵芝...”
“胡闹!为采灵芝连命都不要了...简直是胡闹!”
“徐大哥你有所不知,我阿爷这样冒险,也是给逼的...这两年常听阿爷提起税赋越发沉重,朝廷要钱,藩镇也要钱。前些日子官府又遣差人来我家中催缴税赋,可家中哪还有钱啊,但差人可不管这些,我阿爷好说歹说,才勉强答应缓个几日,但那差人临走前又说若再不缴纳就拿我家那几只羊抵税...来年家中生计全指着这几只羊能卖个好价,这羊若被收走了,也不知该怎么活了...大概正因为此,把我阿爷逼得非要去那百草林中搏命寻了灵芝来抵税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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