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犹豫片刻,主动上前,抱了抱这个年轻俊秀的仆役。
少女的身体温软,连朔激动地脸色都有些发红。
他紧紧地攥住了顺袋,真情实意地道,“少夫人,奴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盼,请夫人务必要等着我。”
惜翠颌首道:“好。”
送走连朔后,惜翠松了口气。
这样一来,总算是解决了一桩事。
正当她提步准备回屋看那本没看完的话本时,灯笼不曾照到的阴影中,蓦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。
“翠翠。”
嗓音凉薄如碎冰。
明明淡而远,却又如同一声钟鸣,震得惜翠双耳轰轰作响。
惜翠脚步顿在原地,再也迈不动一步。
那廊下的阴影中,缓缓走出一个青年。
袍袖翩翩,系着棕褐色的发带,乌发墨鬓,貌若好女。
惜翠睁大了眼。
那个本该在薛府上过夜的青年,脚步不疾不徐地走来。
他走得很慢,眼神也很冷。
但每一步却重重地敲击在她心上,惜翠的心好像被一根琴弦牢牢地绞住,琴弦哀哀地发出一阵颤音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,退入房中,想要关上门。
但卫檀生快她一步,一侧身,伸出一只手掌,挡住了门。
那曾经受过伤的洁白而丑陋的手背,被压出一条红印。
他硬生生地挤入了门中。
一进屋,门,反倒被他关上了。
他耐心地拴上了门栓。
“咔嗒”,是落锁的轻响。
卫檀生这才好整以暇地望向她。
惜翠:“卫檀生?”
他脸上还维持着抹笑,眉目疏朗,笑意盈盈,温和从容,“我回来得晚了,叫你久等。”
他刚刚究竟看去了多少?
惜翠闭了闭眼,复又睁开,脑中也在嗡嗡地响。
卫檀生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?
“你......”她艰难地开口,才吐出一个字,接下来的话却说不出口。
“我?”青年缓步走近,绀青的眼凝望着她,“我怎么了?”
卫檀生:“可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?”
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面前的男人又笑起来,“翠翠,我想你了。”
他垂下眼睫,“我想你了,便连夜回来看看你。”
“说来倒也巧,”卫檀生眼神温润,“若不是我今晚有意传信回来,又怎会撞见这一幕。”
“翠翠,”他抬起手,腕间人骨佛珠当啷地响,“过来。”
惜翠浑身僵硬,没有动。
“过来。”卫檀生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。
他弯唇微笑时,当真像极了慈悲的菩萨。
她走了过去。
他扣住她的手腕,唇瓣微动,叹息着说,“翠翠,你在发抖。”
惜翠狼狈地别过头,“我能解释。”
这话说出口,她自己也觉得苍白而无力。
草叶中虫鸣更甚,像琴弦滑过的颤音。悉索的鸣声中,混入了猫儿的叫声。
猫儿全然没有了昔日的软糯,叫声粗哑,一声叠着一声地在叫.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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