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险(4 / 6)

  信中,落名为耿宣仁的人要求见他一面。

  他应约前往。

  他是个沧桑文雅的中年文士,一开口,便要同他决一生死。

  “我杀了你妹子,你杀了我大哥,我们之间,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。”

  耿宣仁道“你受我一剑,这一剑算是还给我大哥的。至于接下来,谁生谁死全都交于天意。”

  高骞“我自幼习武,这场决斗对你而言并不公平。”

  “我并非真的手无缚鸡之力,你受我一剑在先,算不得不公平。”

  他应承下来,受了他一剑。

  接下来的决斗,对方输了。

  剑尖堪堪停留在他喉前,只要再往前递上一寸,耿宣仁定会血溅当场。

  然而,高骞却没这么做。

  他收回了剑,手上使力,将断剑丢在了他面前。

  “原谅你,对遗玉不公。我们二人,谁都没资格替逝者原谅谁。”

  “只是,我毕竟对不起你大哥。我不能杀你。”

  决斗时划下的刀疤已经愈合,只是心上的愧疚与自责,他这辈子都难再走出来。

  高骞他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。

  这都是他应得的,他错杀无辜在前,连累至亲在后。

  活在自罪与忏悔中,反倒让他稍感放松。

  不知为何,耳畔蓦地浮现出刚刚吴家二娘那句话。

  “二哥怎么一人待在那凉亭中,寒风肃肃的,千万要当心身子,勿要着凉了。”

  高骞步子一顿。

  遗玉死前,留给他的也是这么一句。

  一声“二哥”与记忆中的“二哥”重叠。

  她要他保重身子。

  手探入袖中那装有护身符的香囊,握了一握,高骞步子走得更紧。

  离开了客房,惜翠不太清楚自己要去哪儿。

  书中没有交代吴惜翠的去向,她已经补全了她该补全的剧情,这段时间dú lì于剧情之外,她大可自由活动。

  四周绵延着温暖的烛光,自主厅飘来隐约的笙箫乐声,歌舞缠绵不休。

  对于宴饮没有兴趣,惜翠不太想返席。

  侯府中的梅花开得极好。

  而她目前的身体,也不能在外面久留。思来想去,还是回到方才的暖阁更为合适。

  惜翠裹紧了大红披风,顺着月光与雪光,慢吞吞地往回走。

  吴惜翠的身体好像不论怎么捂都捂不热,北风自不远处的湖面上吹来,冻得人手脚僵硬。

  流云遮蔽了月色。

  在这夜风呼啸间,突然,湖畔冒出了些哗啦啦的动静。

  惜翠循声看过去。

  夜色昏暗,她只能看见一抹湿重的身影,好像刚从湖中爬出来,衣衫袖摆都往下滴着水。

  这宛若水鬼般的出场方式没有吓到惜翠。瓢儿山上shā rén越货都是家常便饭,极大地锻炼了惜翠的胆量,让她一个平常连恐怖片都不看的人,成功进化为一个搬运尸体面不改色的壮士。

  惜翠往前走了两步,想要看个清楚。

  就在她刚靠近湖畔时,那抹身影突然动了。

 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,天旋地转间,后背被重重地抵在树干上,疼痛猛然袭来。

  这具身体的敏感程度也超乎了她的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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