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淡开口道:“说。”
庄怀菁手腕上有些香露味,淡雅悠然,她轻声问道:“柳贵妃宫中那位公公,是谁的人?”
“你既然已经知道柳贵妃宫中的人是谁,往下查便行,”他闭眸说,“与孤何关?”
庄怀菁倒也没继续问,她的手缓缓|往下,白皙的指尖顺|着他的脖颈,轻轻停在他的喉|结处,又继续往下,帮他揉|按肩膀。
灯光随风轻轻晃动,蜡烛在灯罩中安静地燃烧,书房外有小厮守着,斑驳的树影印在窗上。
程启玉的喉|结上下动了动,他睁开淡色的眸眼看庄怀菁,面上却没有什么任何表情。
庄怀菁轻道:“殿下知道的,只不过说一声而已。”
敦亲王回京不过几天时间,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大部分证据,没人做得到。既然太子什么都知道,她也何必花费那么多功夫查两句话的时间?
他淡声说:“孤该说的已经说了,你不要再得寸进尺。”
“臣女有自知之明,”庄怀菁垂眸道,“天色已晚,您该歇了。”
“荒唐。”他低声训斥,“趁天还没亮,没人发现,回去。”
庄怀菁看着太子。
他面庞清隽俊朗,性子肃正严厉,身上有和二皇子不一样的矜贵。
二皇子是因养在皇帝身边,深得宠爱,加上柳贵妃专宠,自己在行军打仗也颇有见解,所以有不少人支持。
但太子却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气,即便没见过他,也定知道他不是一般人,也不明白从前是在哪长大。
她回太子说道:“相府的马车,下午去了奂宁的庄子,明天晚上才回得来。”
万管家挑了一队死侍,送庄府的马车去奂宁一带,只要庄丞相在府中,她去哪都无所谓。
程启玉皱了皱眉,看她一眼:“你倒是做足了安排。”
庄怀菁低头,柔顺的长发垂下,她轻道:“听闻殿下招了一位琴师,不知现在何处?”
她上次在书房看见的梧桐木古琴不知放哪儿去了,想必是赏赐下去了。如果是她遇见那般好技艺的人,应当也是直接把好琴赏过去。
庄怀菁的手劲不大,一轻一重。
程启玉看着她,奇怪道:“孤何时招过琴师?”
庄怀菁的手顿了顿,没想过程启玉会这么回她,她慢慢说道:“臣女去静安寺时,偶然遇过殿下的人,曾听见过悠扬的琴声。”
程启玉只道:“不在这里。”
庄怀菁在他耳边问道:“那殿下现在可否告诉臣女,到底是谁想要陷害父亲?”
她的声音很轻柔,像羽毛一样。
程启玉淡淡转过头来,庄怀菁微微上前,闭了眼。
书房有供于午歇用的罗汉床,庄怀菁昏头晕脑的时候,从他那里,得到了一个魏字。
庄怀菁认识几个姓魏的大人,但在皇宫里,她只记得一个魏公公,上次来庄府宣旨时,她还打点了几百两。
第二天寅时,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,庄怀菁身穿件单薄的里衣,披着太子的外衫,坐在窗前。
黑夜中零星光芒微弱,书房外边还有虫鸣,树影微微晃动。
她单手撑着头,心里想事。如果知道了人,查起来便有了方向,可要是皇帝身边伺候的魏公公真的别有用心,那就有些难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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