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话间，飞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。
披着一件黑色夹克，里面什么也没有穿，纱布从肩膀一直缠绕到腰间。
“大佬”！
“大D哥”！
打过招呼，飞机自顾自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冰啤酒。
“昨天插旗还顺利吗”？
“点会不顺利，没了肥佬黎，杂志社、印刷厂一波就冲散了”。
大D叼着雪茄没有说话，长毛那边的情况想来也大致相同。
顿了顿，飞机继续道：“大佬，我想赶绝忠青社，你支不支持我”？
“你想清一色北角？”叶荣九望着飞机那双从来不曾懂得掩饰野心的双眼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香港底层的孩童，对偏门和江湖的向往，超出那些研究这项课题的人的想象，也许是贫穷占了一大部分因素，但是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。
比如飞机这种，十几岁就跟着鱼头标在江湖上摸爬滚打，接触的层次还要高于普通的童党和矮骡子。
鱼头标是干什么的？走粉的，接触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凶神恶煞连命都不要。
更别说鱼头标的货源来自金三角，那个地方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。
飞机想要的，不仅仅是一块块的地盘，更想让全社团，甚至全港岛江湖都知道他飞机的名字。
“人都话古惑仔十个出来混，九个衰到尾，你就那么有信心？”叶荣九换了啤酒和飞机碰了一下，说道。
飞机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，哈了口气，咧开嘴笑了笑：“出来行，若是连搏一次的勇气都没有，活该一辈子衰”。
“呐，飞机，看在你大佬的面上，我劝你以后学学打拳，打架不是提把刀就能赢的。
矮骡子各个想出头，可是真正能上位的才几个？当然是那些肯上进肯努力，肯搏命的才够资格。
你现在能打出一片名声，等你有天遇上真正够打够恶的社团，就会发现自己这点拳脚不说草鞋，连那些大佬的头马都未够格。
不要怪我说话难听，真要是打起来，你都未必是阿乐手底下那个东莞仔的对手，你大佬摆明拿你当头马，你现在能罩住北角，若是有一天，你大佬让你打进旺角、尖沙咀，你身手未必够”。
大D说这番话时，飞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，不过他也知对方说的是事实。
以前九哥手里只有油麻地广东道，手下只有自己最能打，现在只是插旗北角，以后九哥地盘越大，跟他的人就越多，能打的也会更多，自己现在还是头马，心腹，将来却未必。
“多谢大D哥，等我伤好就跟你学拳，这样总行喽？”飞机吐了口气，扫了一眼大D说道。
“扑街，和我学个鬼的拳，我大D出门在外一向是用枪的嘛。”说着，更是起身朝前挺了挺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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