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着铜镜,看着自己的容颜,练习了好几次笑容。
那种,忧愁的,心事重重,但是温和又无比慈祥,让小孩子信任的笑容。
父亲只会告诉她,谁是可以依靠的。
却从未教过她,该怎么做,她只能自己跌跌撞撞的摸索着。
她垂着眸子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忽然,她感觉空荡荡的大殿里有一阵风,抬眸,就看到了慕瑾辰。
他又换上了一身红色的锦衣长袍,坐在了她的对面。
“将军……”苏倾月说道。
慕瑾辰没说话,就是看着她,眼里都是探究。
苏倾月扯了扯嘴角,“将军平安无事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放心?”慕瑾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。
苏倾月只感觉头皮发麻,慕瑾辰,比阴阳怪气的时予还要可怕的多!
“将军,您应该听得清楚,确实不是我和父亲联合起来做戏……”
“是呢,”慕瑾辰脸色平静,“不过,好似本王更确定了一点,你父亲对你,还真的是无比看重呢。”
看重?
苏倾月感觉自己嘴里发苦。
看重啊,他从始至终没有询问,自己是否在大牢里见到了母亲。
甚至隐约将所有的不满,都推到了母亲的身上。
他们成婚二十余年,孕育了两子一女,就这样,都不值得他问一句!
他告诉自己要依靠谁,暗示自己一定要讨好时予,却根本不管,自己一国太后的处境。
苏倾月苦笑,依靠啊……
可是,后宅那些小心思,慕瑾辰一个征战沙场,心思粗狂的男人,不懂。
他不懂,妹妹犯了那么大的错,最后只是被罚去祠堂。
他不懂,父亲一直让他讨好陛下,讨好九千岁,让她弯下腰,碎了自己的骨头,压住那每次都想要长出来的脊梁。
甚至,因为一切发生的突然,她的嫁妆还在宁国公府,而国公府被围,东西无法运送出来,还没来得及运送到皇宫里。
没人关心,她身上没有钱,没有权利没有支持的时候,到底在皇宫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苏倾月抓紧了椅子的扶手,只感觉自己,实在是弱小,渺小……
“将军进出国公府如此方便,为何一直没有动手呢?”苏倾月不明白。
慕瑾辰轻松地靠在椅子上:“动手?”
他冷冷盯着苏倾月:“娘娘是看到了皇家暗卫的本事,巴不得本王直接就死在了国公府是么?”
“我若是想让你死,夜里不站出来就好了……”苏倾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,“不管将军信不信,我从未想过让将军死,将军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……”
“本王说过,若是知道你是苏柏青的女儿,一定不会救你,所以娘娘,你也不用假惺惺地感谢。”他冷声说道,“毕竟,你要是不站出来,苏柏青那个疑神疑鬼的性子,你也讨不了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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