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宜亭说完,便重新看了眼内院,来往的小厮手上端着一个铜盆,想来是清洗了伤口的血水。
她稍停了片刻,朝着院内走近了几步,听见一个语气略显无奈的男声嗤笑:“巴掌大的小伤,兴师动众。”
回话的那人应该是江寺的侍从,听语气很得主人器重,甚至顶撞他几句:“公子,你就歇歇,莫要再说了,你这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,小心又裂开。”
那伤口长在江寺身上,他反而不急,倒是没把跟在他身边的翟墨急死,小厮满脸通红,使了天大的劲给自家公子包扎好,边包扎还便数落:“怎么偏生那么多人,就有公子你坠马,还好死不死,摔在那捕兽夹上,不然也不至于伤成这样。”
他只是抱怨几句,江寺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。
倒也不只他一人坠马,当时马场外围的烈马惊了数匹,偏偏只有他的马狂奔到那树下,不要命的撞上去,惊扰了树下埋着的捕兽装置。
若不是他反应灵敏,及时避开,恐怕就不是只伤到肩膀的问题了。
江寺并不愚钝,想到这里,神色一沉,嘴角溢出冷笑。
但他并没有直说,免得让身边的侍从更加忧心。
翟墨是母亲生前为他选出的侍从,手脚麻利,心思玲珑,别的都好,就是这心里承受太差,容易一惊一乍,若是告诉他免不了要听他唠叨。
索性江寺就不说,只自己思量一番,心说等晚上联系一下西山军营那边的心腹去马场查一查。
他心里才安排好,就见那出门的小厮带着管事回来,手里还端着盛放衣服的托盘。
翟墨见管事来,自然的让开一个位置给他,心底还有些不放心,便也跟在床边看着,可床边位置不大,脚步走动间便撞到了小厮端着的托盘。
“嗬!你怎么做事的,不是听你说了将这东西处理了,你又给端回来做什么。”
他看着便糟心,那衣物都被血浸湿了,可想着主子受了多少罪。
江寺听见话,只瞥了一眼,瞧见衣服留下,心里也没多想,只目光一凝,道连衣服一并检查一番也好,结果就听到那小厮颤颤巍巍答:“小人,小人原是要处理的,只是出门遇见了沈姑娘,耳提面命要小的留下,说要是世子问起,恐留下衣物能帮到世子。”
“沈姑娘?”江寺听到他提及的那人,跟着重复一遍,“可是沈宜亭?”
说完,他自己便笑了,那笑容意味不明,似乎有些轻嘲,又因为对方帮个忙,不得不领情,因此显得很复杂。
“也只有她了。”
前一次能在候府逛到清净院去,今日竟然还能逛到他院子来,真是奇了。
江寺心底略嗤。
小厮听到他语气不虞,生怕自己好心办坏事,连忙跟着跪下,心底将出主意的那位沈姑娘指摘了一遍,面上还要惶恐的求饶。
“世子恕罪,小的一时糊涂,竟听了她的话,若是惹了世子不快,小的马上便去处理了这些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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