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后的困意逐渐吞噬陆召的意识,他半跪着的姿势撑不住了,坐在地板上,还想去看白历,但架不住在这沉默的等待中滋生出的困意,头一点点垂下去,不自觉伏在白历的膝盖上闭上眼。他确实是喝多了,愤怒和失望都发泄完,就只剩下困倦。
陆召的意识还停留在白历被红色染了一大片的脸上,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隔了好一会儿,陆召听到白历的声音从头上传来。白历说:“是。”
就这么一个字儿,在陆召耳朵里,比雷声更响。
炸在他心里那一片荒野上。
白历以为陆召睡着了,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去,靠近膝上的陆召。他贴的近了,嘴唇碰到陆召的发丝,痒,就及时停在了半路,没有让这个接触变成一个吻。
“是,”白历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,甚至变了形,只剩下让人难以分辨的气声,他又说了一遍,“是。”
他以为终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这个回答,于是说了一遍又一遍。
陆召没有抬头,也没有睁眼。即使他很想看看白历的脸,但那一声声的“是”压得他喘不上气,不忍心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