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继续响起一道又一道恭贺，与此同时还有欢笑声，仿佛这些人真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婚礼。
片刻后，喜房里沈茴隐约听见了面的道喜笑闹声，猜到裴徊光又吓唬人了，她忍不住翘起了唇角。
裴徊光重新走进来，在沈茴面前俯下身来，捏住沈茴的下巴抬起沈茴的脸，望着她的眼睛说：“听见了吗？他们都在祝我们白头偕老。”
沈茴弯着眼睛说：“我还听见了恩爱厮守、蜜里调油……”
她抿唇笑。
裴徊光将轻吻落在沈茴翘起的唇角，去细细感受这一刻她欢喜。
她欢喜，他便欢喜。
两个人早已十分熟悉，不管是心里还是身。多少次肌肤之亲，可今日是两人的大婚时，一切便有了另外一种郑重意义。
两个人凝望着对方的眼睛，专注又认真地亲吻，甚至虔诚。
大红床褥凌『乱』，喜服交叠相覆落在地面。
颈黑玉戒与骨坠反反复复相碰，红『色』的系绳勾缠。
·
沈明玉喜欢热闹，也来了裴府。她虽是女儿身，却和男子们相交甚好，尤其是朝中的年轻武将。她与几位年轻武将坐在一桌喝酒，烈酒入喉，让她明艳的脸上再添一抹亮『色』。
有人偷偷嘀咕——沈家女儿个个都长了张漂亮脸蛋。
沈明玉心里想着祖父和祖母在家中说不定心酸舍不得，宴席还没结束，起身离席归家。
坐在角落里聆疾犹豫了一下，跟去。
沈明玉虽饮了酒，可并没有醉，她从不允许自己醉酒。她觉察出来有人跟踪自己，走到僻静处才停下来。她转身，抱着胳膊冷眼等着，直到看见聆疾走近，她有点意外。
这几年战不断，禁军中人也有战场，包括聆疾。
这五年，沈明玉与聆疾私下没什么接触，可没少一起并肩作战，死生与共。
“你在跟着我？”沈明玉将抱着胳膊放下来，站直身，稍微有点淑女的模样。
聆疾点头。他朝沈明玉走来，停在她身前三五步的距离，望着她开口：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沈明玉愣了。
“哈。”沈明玉笑，“指挥使这话太狂妄自大了吧？”
聆疾皱了下眉，沉默一息，才再度开口：“你若说是，我才好去沈家提亲。”
沈明玉心想自己脸上发热一定是因为喝了那么多酒。她别开眼，顺便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儿。
聆疾等了一会儿，再问一遍：“喜欢吗？”
沈明玉古怪地看着他。
“许久便想问你。一是你年纪还小，二是战未歇不敢成家。”
“我都十七了……”沈明玉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“嗯。”聆疾点头，“刚十七没多久。”
沈明玉将脚边的一块石子儿朝聆疾踢去，他也不躲。看着石子儿准确落在他靴子，她才问：“什么时候提亲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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