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侧着脸，还保持着被沈元宏打偏了脸的姿势。居然只是被打了一巴掌，裴徊光有点失望。听见沈茴叫他的名字，他笑了笑，用指腹压了压微疼的唇角，重新望向沈茴。
坦然地望着她。
沈茴望着裴徊光冷血的眸，在这一刻，她心里生出恐惧。她惧怕裴徊光会忽然出手，然后她敬爱的父亲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倒下，再醒不。在这一刻，沈茴面前的裴徊光是模糊的，好像变得不认识了，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告诉自己前的他才是裴徊光真正的样子。
可是，是这样的吗？
这大半的相处中，他的温情与退让，还有那些细微的改变，难道都是不存在的吗？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她问出。
裴徊光微微笑着，是没有人能够看懂的情绪。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沈茴望着他被父亲打红的面颊，再问一遍。
“啧。”裴徊光移开目光不再望向沈茴，他看着府门前轻晃的灯笼，慢悠悠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：“把好的表面撕裂，让娘娘瞧瞧里面的真实。”
裴徊光朝沈茴走去，视线越她，望着她护在身后的沈元宏，他说：“让开。”
沈茴心里忽地一紧。莫名有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告诉她裴徊光不会伤害她的父亲，他答应，他答应的！
可是沈茴站在原地没动。她不敢啊，她不敢拿自己父亲的『性』命做赌注！
裴徊光面无表情地抬手，探沈茴的肩，手掌飞快压在沈元宏耳后。
“你这阉……”沈元宏责骂的声音忽停，身无滑落。
沈夫人尖叫了一声，紧接着裴徊光的手掌压她的耳后。再然后，是骆菀。两个人如沈元宏一般，毫无声息地倒了下去。
沈家的家丁们惊恐地想要转身逃，可是府门在他们面前关合。紧接着，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，再不能挪动半。再然后，裴徊光的手一次压他们的耳后。
最后一个家仆倒下，裴徊光望向唯一站立的老太太。他朝老太太走去。
“小光……”老太太疑『惑』地皱着眉。
裴徊光漠然的脸便慢慢浮几清儒的浅笑，他温声说：“夜深了，姥姥好好睡一觉。”
他手掌压老太太的耳后，在老太太昏『迷』之后，及时将人扶着，没让她倒地。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阿胖阿瘦：“将这些人扶进去。”
“是。”阿胖阿瘦脸『色』发白，一句话不敢多说，立刻去办。
裴徊光将扶着的老太太交给阿瘦，然后他朝沈茴走去，一边走，一边从袖中翻出一个小纸包，递给沈茴。他说：“倒入水中，让他们服下。他们会忘记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。”
沈茴怔怔望着手里的纸包，沉甸甸的泪落下，落在手中的纸包上，迅速将暗黄的纸染湿晕开。她第三次问：“你要做什么啊……”
她声音轻轻的，不像是在问裴徊光，反倒像是在问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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