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垂垂眼，眼睫遮着情绪。他又略偏了头，望向沈茴。
有时候，他宁愿她心里一点都没有他。那样就不会有希望，没有希望，将来被她放弃时，就生不出不该生出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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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徊光是从浩穹月升正门进来的，即使他不太愿意踩着玱卿行宫里土地，还是从得浩穹月升正门离开。
他缓步下楼，穿过庭院，将要走到院门时，他转过身，望向四楼寝屋的窗口。
沈茴侧立在窗前，微微低着头，正在用手整理弯起的云髻。
好似有所感，沈茴转头，从窗户看出去，望立在院门口的裴徊光。远远的距离，她瞪了他一眼，也不再管还未挽好的云髻，气呼呼地将窗户“啪”的一声关上。
啧。
高高兴兴红着脸的是她，软着声音撒娇终于真正抱了他的是她，因为他咬了咬蓝月亮而生气瞪人关窗户的也是她。
“掌印。”顺年从外面赶来，立在裴徊光身边禀话：“王来从京城回来了。”
裴徊光没说话，目光仍凝在已经被关上的窗口。半晌，他移开视线，看向龙飞凤舞的“浩穹月升”四个字。
裴徊光收回视线，出了行宫回家去。
“你跟我上来。”他对顺年说着，脚步不曾停，一直往楼上走。
到了书房，他展开一张白纸铺在长案上，然后研磨提笔，写下清隽又有的“浩穹”二字。
他交代：“去，重新做牌匾。从今日起，皇后娘娘的浩穹月升，改名浩穹楼足矣。”
浩穹月升于画蛇添足。
浩穹楼里，已经住着最好的月亮了。
“是。”顺年收起掌印的题字。
“罢了，让陈太傅重新题字。”裴徊光又说。
裴徊光的笔迹太好认出。若他的题字出现在沈茴的住处，她未必会欢喜。裴徊光眸『色』晦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