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茴接过来,怔怔望着碗里的汤『药』。
还没喝呢,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。粘稠的汤『药』贴着白瓷的地方,隐约可见鲜血的红。
沈茴眼前浮现裴徊光割了手指,鲜血滚落进汤『药』里的情景。
“娘娘?”沉月催促。
沈茴回过神来,捧起白瓷碗,将里面混着血腥味的汤『药』慢慢喝尽。她竟不觉得这『药』有多苦,大概是血腥味压过了『药』的苦。
第三日这个时候,顺年又穿过长长的暗道,给沈茴送了『药』过来。
沈茴将『药』喝完,俞湛为她把了脉,然后又开了一道『药』方,要她每日服用一碗调养这段时间身体的亏虚。
而这个时候,沉烟正望着寝录怔。
按照寝录名单,初一那日,本该是皇后侍寝。可是那天晚上皇帝傍晚时开始呼呼大睡,一觉睡到天亮,根本没有离开元龙殿。
沉烟指腹轻轻抚过寝录上,镀了金的“皇后”二字。
黑眸猛地一缩,她抱起寝录,快步往元龙殿去。沉烟见到皇帝,行礼之后,禀话:“启禀陛下,按照寝录,今日当贤贵妃侍寝。只是昨天晚上贤贵妃夜里着凉,着人递了话过来今晚恐不能侍寝。”
“可惜了。朕已经好些日子没往贤贵妃那里去了。”
沉烟神『色』如常,递主意:“陛下,皇后入宫月余,尚未泽君恩,六宫非议,于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不宜。不如陛下今晚移驾昭月宫。”
“好主意!”皇帝笑了,“沉烟这主意好!”
沉烟恭顺俯首:“陛下谬赞。”
天还没黑,皇帝便起驾昭月宫。为了宠幸皇后,皇帝事先郑重沐浴一番,令宫婢在他身上涂满香料。
然而,皇帝还没到昭月宫的时候,沈茴已经执着一盏提灯,穿过暗道。
“娘娘万福。”顺年行礼。
他笑出一对小虎牙,说道:“掌印在三楼逗鹦鹉哩。”
沈茴莞尔,将提灯递给顺年,提步往楼上去。
裴徊光坐在窗,逗弄鹦鹉。沈茴刚走出玉檀林时,他便看到了她。听着哒哒的上楼声,他转过头来。